第52章 第5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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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第52章
在酒店廝混了兩天，林惟清硬生生拖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家。
休息了兩天，林惟清又開始活蹦亂跳，“都怪你，這樣你讓我怎麽回去？”
身上的痕跡還沒完全消退，其他地方還好，大熱天的，後頸和手腕處的痕跡根本遮不住。
賀驚秋被他說了一路，他即不理虧也不心虛，“給喜姨發條消息，讓她偷偷放你回去？”
林惟清一時嘴快，“可是你不是還要給我爸去……”
“請罪”兩個字沒說出口，賀驚秋轉頭看了他一眼，似笑非笑的，他開的是林惟清的車，馬路上也不好一直盯著人看，“怎麽？我可以轉正了？”
林惟清不認賬：“我可沒說。”
賀驚秋讓他給畫，他不給，新婚燕爾他聽聽就過，完全不接賀驚秋的茬，看起來完全是賀驚秋剃頭挑子一頭熱。
這還不算，他拿趙源堵他口，不惜敗壞自己名聲也要拒絕，賀驚秋也不戳破他，他拿著勁，最氣人的是，晚上賀驚秋想和他親熱，他一個人跑到主臥說：“賀驚秋，你要有分寸，我們就是炮友，你懂嗎？”
快要到林家大門口，賀驚秋說：“這幾天我都會呆在C市，有事給我打電話，你什麽時候回C市？”
林惟清和祝新知商量過，最遲不會超過這個月，書店那邊他還付了押金和房租，貿然提前退租就是他違約，最壞的情況是押金房租拿不回來，或者要幫房東提前轉租出去，及時止損，但那邊的商鋪地理位置一般，並不好中轉出去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林惟清雖然已經有了決定，但是他有點想聽賀驚秋的意見，可是他圖一時爽快，話都放了出去，這會兒拉不下臉，一個字都不願說了。
賀驚秋也不逼他，“好。”
半小時不到，賀驚秋終於把人送到林家，“不給喜姨發信息嗎？”
林惟清支吾半天，竟是真的在思考偷偷進家門的可能性，他一不做二不休，試探性發了條信息過去，坐在車裏一直探頭往前面看。
賀驚秋笑意止不住，林惟清兇道：“笑什麽笑？”
這麽會兒功夫，賀驚秋仰頭示意，“喜姨來了。”
林惟清歡呼一聲下車，賀驚秋緊跟其後，“林惟清。”
林惟清回頭：“嗯？怎麽了？”
賀驚秋提醒道：“連句再見都不說嗎？”
喜姨把大門偷偷打開，揚手讓人快點進門，林惟清滿不在乎，“我想說就說，你管我。”
“林惟清。”賀驚秋又叫住人。
林惟清回頭不耐煩道：“你又要幹嘛？”
喜姨在門口不好出聲，林父和林母已經走了過來，林惟清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賀驚秋上前幾步，直接低頭吻住了林惟清。
這個吻並不長，賀驚秋偏頭在他耳邊說：“炮友？你想都別想，回頭。”
過後，他直起身道：“林叔，靈薇姨，晚上好。”
周五上午九點，競標大會在市政廳正式舉行，參會人員除了賀驚秋、常安、兩位軟硬件部門的工程師以外，還有提早一天趕過來的陸高逸。
入場簽到開箱、遞交標書，常安整整衣領，賀驚秋神態自若，軟硬件部門的兩位工程師默念腹稿，嚴格把握時長，倒是陸高逸顯得像個打醬油的。
袁岸山負責開場講話，陸高逸打量周邊參與投標的各家公司，只有一家引起了他的註意，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個項目，但常安每日都會及時匯報，他微微側頭道：“看來情況不妙。”
常安在旁邊也聽到了，話卻是說給賀驚秋聽的，“別人是臨陣脫逃，你是擾亂軍心。”
軟硬件部門的工程師兼管數據，眉頭緊皺，各家報價並未和交流會前預想的一樣，原先報價經過調整，他們來到了中游位置，毫無優勢和記憶點。
常安強自鎮定，陸高逸從兜裏掏出一個硬幣來，“猜字花？”
賀驚秋說：“有什麽用嗎？”
陸高逸回：“沒用，但我賭等下抽簽我們是在前三。”
有袁岸山在就不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，他這樣說純屬是在口嗨，賀驚秋第一個說：“字。”
陸高逸拋了硬幣，雙手按住，常安側頭過來看，“是花。”
賀驚秋心無波瀾，“我建議你去抽簽。”
評委一整天坐下來，越到後面只會越發疲憊，陸高逸接下這重任，回來的時候笑的一臉得意，“我們第四。”
上午就能輪到，第三第四區別不大，如陸高逸所說，是個好的開局，等所有公司抽完簽，屏幕欄上公布順序，賀驚秋轉頭看了一眼，陸高逸和常安也順著看過去。
“雲派和LTQ？”
雲派是C市的龍頭企業，是他們本次最大的競爭者，陸高逸坐鎮S市，聯合投標是他們最大的優勢，可雲派和LTQ聯合投標將會讓他們的優勢蕩然無存，常安心下不定，真到了關鍵時刻，陸高逸穩住局勢，並沒自亂陣腳。
等輪到他們，軟硬件部門兩位工程師各自上臺講解技術標，臺下眾人保持安靜，燈光變暗，只有幕布周圍散發著光亮，那是他們忙活了一個多月，沒日沒夜弄出來的標書方案。
臺下掌聲響起，常安穩住心態，上臺講解商務標，這個位置，臺下只剩陸高逸和賀驚秋，陸高逸說了實話：“我們輸了。”
賀驚秋從不說安慰這種無用的話，“嗯。”
周一袁岸山主動約見的座談會給了陸高逸足夠的信心，他壓低聲音道：“你這是不打算回賀家了？”
賀驚秋目視前方：“身不由己。”
陸高逸說：“不就是一個賀州源和賀艷紅麽？你要是真想回去，還能回不去嗎？”
賀驚秋說：“我爺爺告訴你的？”
陸高逸一楞，“你爺爺哪能告訴我？這不明擺的事嗎？”
賀驚秋點頭道：“確實是明擺的事。”
“什麽回C市？”
林惟清耳朵都要聽起繭，“媽，你現在怎麽趕著我走？”
林母哼了一聲：“我是想讓你早點回來。”
林惟清的計劃這幾天已經同林父林母說過，林惟清能回來，他們也高興和放心。
林惟清還在和賀驚秋鬧別扭，“不回去。”
那晚回家賀驚秋故意讓林父林母知道，連同那句隨口編出來的“炮友”之詞也被他勒令收回，這還不算，賀驚秋故意提起趙源，林惟清說上一句他就要發上一頓脾氣，他不比林惟清咋咋呼呼的生氣，總是暗地裏想著法子懲罰林惟清。
林母嗔怪道：“你也收收你的脾氣，到時候把人氣跑了，有你後悔的。”
“他才不敢。”林惟清說：“他真要跑就跑，我才不在乎。”
他幫喜姨在擇豆角，磨磨唧唧半天，一根豆角都沒弄完，菜籃是空的，他又起身跑到樓梯間。
林母叫住人，“幹嘛去？”
“我回C市一趟，等和房東談好房租的事情，我馬上就回來。”
“飯不吃了？”
“我路上吃。”
林母嘆了口氣，“想一出是一出，真會折騰人。”
喜姨三下五除二把豆角擇完，說：“年輕人會折騰是好事。”
常安臺下演示過上百遍，節奏把握至完美，快慢有度，最後一分鐘提前收尾，他彎腰鞠躬，下臺那一刻才最終解脫，只是還不甘心，這是硬實力的問題，講標只是錦上添花，只要雲派和LTQ不在講標過程中發生重大失誤，他們將毫無勝算。
這種幾率等同於零，陸高逸要比常安考慮的更多，工作群裏消息飛速傳播，他最終留下一句“大家辛苦了。”
公司還要運轉，不能因為這一次投標失敗而徹底頹廢下去，晚上臨時搞聚餐，公司前途未知，將來是業務合並還是繼續這樣下去要看陸高逸的想法，但絕計不會再向這次一樣下這麽大的血本。
賀驚秋向來不參與這種場合，這次卻一反常態，雖然依舊沈默，但能看出來他是想好好做一個告別。
算上常安，他們三人單獨一個包廂，常安負責在桌上敬酒，賀驚秋都接過喝了，一頓飯下來沈默兩三個小時，陸高逸疑竇叢生，酒過三巡，中途他出去接了個電話。
等陸高逸出去，常安又過來敬酒，賀驚酒蓋了杯，“真喝醉就不好了，今晚夠了。”
不過十分鐘，陸高逸就回來了，“我叫了代駕，晚上我去你哪裏湊合一晚？”
賀驚秋沒有拒絕，“走吧。”
常安不同路，自己先回去了，等代駕把車開到公寓樓下，賀驚秋先下了車，陸高逸緊隨其後。
賀驚秋目光清醒：“有事要說？”
陸高逸冷笑一聲：“老賀，你這樣做不厚道吧！”
賀驚秋說：“不如你來告訴我什麽叫厚道？”
陸高逸不想和他打啞迷，“LTQ是你的公司？耍了我這麽久，投標一結束，戲演不下去了？”
這段時間陸高逸手裏接連砸了幾個合作案，一查公司，履歷表很幹凈，LTQ一度和賀氏平分秋色，法人和股東背景幹凈，誰也沒料想到這背後的出資人竟是賀驚秋。
陸高逸自知他現在能得知真相，只有一種可能是賀驚秋故意透露消息。
“你戲演的也不錯。”陸高逸不是為了江陽夏，而是受賀老爺子所托，所謂的兄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行監視之事。
監視於賀驚秋而言只不過是小事一樁，真要演他可以演一輩子，陸高逸也清楚，“因為林惟清是嗎？”
陸高逸大笑一聲：“賀驚秋，我可真沒想到，你還是個情種。”
賀驚秋斜睨道：“陸高逸，你知道你和哥哥差在哪裏嗎？”
陸高逸神色難看，提及痛處，他心緒不寧：“是什麽？”
賀驚秋說：“你一直以為是你私生子的身份，融入不了就想著脫離。”他伸手指了指腦袋，“差的不是腦子，也不是對時局的判斷，你打從心底覺得你自己比你哥哥低人一等。”
“知道我為什麽沒動江陽夏嗎？”
陸高逸臉色一下就變了，他反應過來，“賀驚秋，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。”
他和江陽夏談戀愛就是個幌子，賀老爺子不可能不清楚，當初酒吧那批人明顯是奔著陷害林惟清去的，江陽夏死與不死，影響的只不過是林惟清刑期的長短。
當時的賀驚秋還沒辦法和賀老爺子抗衡，林惟清蒙在鼓裏還不知情，真讓他知道，他熱血上頭，非要和賀老爺子爭個長短，只會讓他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。
他大張旗鼓的和江陽夏談戀愛，就是借由這個幌子來吸引賀老爺子的註意力，幾乎是用潛移默化的形式來一點點暗示賀老爺子動手的可能，如果要動林惟清，最好的方式是從江陽夏這裏下手，一舉兩得。
而賀驚秋這樣做，是把江陽夏放在眼皮子底下，只要賀老爺子一有動作，他可以通過江陽夏來提前預知林惟清的危險。
賀老爺子不會放棄對林惟清動手的機會，賀驚秋要做的是一勞永逸，而江陽夏在其中充當的作用不過是一個移動的血包，他是死是活並不重要，真要死了，反而可以通過他死的證據來掣肘賀老爺子，如果一直活著就間接相當於林惟清的擋箭牌。
這是陸高逸第一次這麽直觀的感受到他的冷血，好像除了林惟清，並沒有他在乎的人一樣，江陽夏當初還在為自己所得的利益而沾沾自喜，殊不知，這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。
陸高逸想，從丟合作案開始，這人一步步算計著過來C市、股權轉讓、項目投標、聯合雲派一起坑了他一把，一件件算下來都讓他不免膽寒。
“歡迎光臨！”
公寓旁邊的便利店門口進出人並不少，只是這一次不一樣，陸高逸看了眼站在門口許久的人，微笑著打招呼：“好久不見，惟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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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酒店廝混了兩天，林惟清硬生生拖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家。
休息了兩天，林惟清又開始活蹦亂跳，“都怪你，這樣你讓我怎麽回去？”
身上的痕跡還沒完全消退，其他地方還好，大熱天的，後頸和手腕處的痕跡根本遮不住。
賀驚秋被他說了一路，他即不理虧也不心虛，“給喜姨發條消息，讓她偷偷放你回去？”
林惟清一時嘴快，“可是你不是還要給我爸去……”
“請罪”兩個字沒說出口，賀驚秋轉頭看了他一眼，似笑非笑的，他開的是林惟清的車，馬路上也不好一直盯著人看，“怎麽？我可以轉正了？”
林惟清不認賬：“我可沒說。”
賀驚秋讓他給畫，他不給，新婚燕爾他聽聽就過，完全不接賀驚秋的茬，看起來完全是賀驚秋剃頭挑子一頭熱。
這還不算，他拿趙源堵他口，不惜敗壞自己名聲也要拒絕，賀驚秋也不戳破他，他拿著勁，最氣人的是，晚上賀驚秋想和他親熱，他一個人跑到主臥說：“賀驚秋，你要有分寸，我們就是炮友，你懂嗎？”
快要到林家大門口，賀驚秋說：“這幾天我都會呆在C市，有事給我打電話，你什麽時候回C市？”
林惟清和祝新知商量過，最遲不會超過這個月，書店那邊他還付了押金和房租，貿然提前退租就是他違約，最壞的情況是押金房租拿不回來，或者要幫房東提前轉租出去，及時止損，但那邊的商鋪地理位置一般，並不好中轉出去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林惟清雖然已經有了決定，但是他有點想聽賀驚秋的意見，可是他圖一時爽快，話都放了出去，這會兒拉不下臉，一個字都不願說了。
賀驚秋也不逼他，“好。”
半小時不到，賀驚秋終於把人送到林家，“不給喜姨發信息嗎？”
林惟清支吾半天，竟是真的在思考偷偷進家門的可能性，他一不做二不休，試探性發了條信息過去，坐在車裏一直探頭往前面看。
賀驚秋笑意止不住，林惟清兇道：“笑什麽笑？”
這麽會兒功夫，賀驚秋仰頭示意，“喜姨來了。”
林惟清歡呼一聲下車，賀驚秋緊跟其後，“林惟清。”
林惟清回頭：“嗯？怎麽了？”
賀驚秋提醒道：“連句再見都不說嗎？”
喜姨把大門偷偷打開，揚手讓人快點進門，林惟清滿不在乎，“我想說就說，你管我。”
“林惟清。”賀驚秋又叫住人。
林惟清回頭不耐煩道：“你又要幹嘛？”
喜姨在門口不好出聲，林父和林母已經走了過來，林惟清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賀驚秋上前幾步，直接低頭吻住了林惟清。
這個吻並不長，賀驚秋偏頭在他耳邊說：“炮友？你想都別想，回頭。”
過後，他直起身道：“林叔，靈薇姨，晚上好。”
周五上午九點，競標大會在市政廳正式舉行，參會人員除了賀驚秋、常安、兩位軟硬件部門的工程師以外，還有提早一天趕過來的陸高逸。
入場簽到開箱、遞交標書，常安整整衣領，賀驚秋神態自若，軟硬件部門的兩位工程師默念腹稿，嚴格把握時長，倒是陸高逸顯得像個打醬油的。
袁岸山負責開場講話，陸高逸打量周邊參與投標的各家公司，只有一家引起了他的註意，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這個項目，但常安每日都會及時匯報，他微微側頭道：“看來情況不妙。”
常安在旁邊也聽到了，話卻是說給賀驚秋聽的，“別人是臨陣脫逃，你是擾亂軍心。”
軟硬件部門的工程師兼管數據，眉頭緊皺，各家報價並未和交流會前預想的一樣，原先報價經過調整，他們來到了中游位置，毫無優勢和記憶點。
常安強自鎮定，陸高逸從兜裏掏出一個硬幣來，“猜字花？”
賀驚秋說：“有什麽用嗎？”
陸高逸回：“沒用，但我賭等下抽簽我們是在前三。”
有袁岸山在就不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，他這樣說純屬是在口嗨，賀驚秋第一個說：“字。”
陸高逸拋了硬幣，雙手按住，常安側頭過來看，“是花。”
賀驚秋心無波瀾，“我建議你去抽簽。”
評委一整天坐下來，越到後面只會越發疲憊，陸高逸接下這重任，回來的時候笑的一臉得意，“我們第四。”
上午就能輪到，第三第四區別不大，如陸高逸所說，是個好的開局，等所有公司抽完簽，屏幕欄上公布順序，賀驚秋轉頭看了一眼，陸高逸和常安也順著看過去。
“雲派和LTQ？”
雲派是C市的龍頭企業，是他們本次最大的競爭者，陸高逸坐鎮S市，聯合投標是他們最大的優勢，可雲派和LTQ聯合投標將會讓他們的優勢蕩然無存，常安心下不定，真到了關鍵時刻，陸高逸穩住局勢，並沒自亂陣腳。
等輪到他們，軟硬件部門兩位工程師各自上臺講解技術標，臺下眾人保持安靜，燈光變暗，只有幕布周圍散發著光亮，那是他們忙活了一個多月，沒日沒夜弄出來的標書方案。
臺下掌聲響起，常安穩住心態，上臺講解商務標，這個位置，臺下只剩陸高逸和賀驚秋，陸高逸說了實話：“我們輸了。”
賀驚秋從不說安慰這種無用的話，“嗯。”
周一袁岸山主動約見的座談會給了陸高逸足夠的信心，他壓低聲音道：“你這是不打算回賀家了？”
賀驚秋目視前方：“身不由己。”
陸高逸說：“不就是一個賀州源和賀艷紅麽？你要是真想回去，還能回不去嗎？”
賀驚秋說：“我爺爺告訴你的？”
陸高逸一楞，“你爺爺哪能告訴我？這不明擺的事嗎？”
賀驚秋點頭道：“確實是明擺的事。”
“什麽回C市？”
林惟清耳朵都要聽起繭，“媽，你現在怎麽趕著我走？”
林母哼了一聲：“我是想讓你早點回來。”
林惟清的計劃這幾天已經同林父林母說過，林惟清能回來，他們也高興和放心。
林惟清還在和賀驚秋鬧別扭，“不回去。”
那晚回家賀驚秋故意讓林父林母知道，連同那句隨口編出來的“炮友”之詞也被他勒令收回，這還不算，賀驚秋故意提起趙源，林惟清說上一句他就要發上一頓脾氣，他不比林惟清咋咋呼呼的生氣，總是暗地裏想著法子懲罰林惟清。
林母嗔怪道：“你也收收你的脾氣，到時候把人氣跑了，有你後悔的。”
“他才不敢。”林惟清說：“他真要跑就跑，我才不在乎。”
他幫喜姨在擇豆角，磨磨唧唧半天，一根豆角都沒弄完，菜籃是空的，他又起身跑到樓梯間。
林母叫住人，“幹嘛去？”
“我回C市一趟，等和房東談好房租的事情，我馬上就回來。”
“飯不吃了？”
“我路上吃。”
林母嘆了口氣，“想一出是一出，真會折騰人。”
喜姨三下五除二把豆角擇完，說：“年輕人會折騰是好事。”
常安臺下演示過上百遍，節奏把握至完美，快慢有度，最後一分鐘提前收尾，他彎腰鞠躬，下臺那一刻才最終解脫，只是還不甘心，這是硬實力的問題，講標只是錦上添花，只要雲派和LTQ不在講標過程中發生重大失誤，他們將毫無勝算。
這種幾率等同於零，陸高逸要比常安考慮的更多，工作群裏消息飛速傳播，他最終留下一句“大家辛苦了。”
公司還要運轉，不能因為這一次投標失敗而徹底頹廢下去，晚上臨時搞聚餐，公司前途未知，將來是業務合並還是繼續這樣下去要看陸高逸的想法，但絕計不會再向這次一樣下這麽大的血本。
賀驚秋向來不參與這種場合，這次卻一反常態，雖然依舊沈默，但能看出來他是想好好做一個告別。
算上常安，他們三人單獨一個包廂，常安負責在桌上敬酒，賀驚秋都接過喝了，一頓飯下來沈默兩三個小時，陸高逸疑竇叢生，酒過三巡，中途他出去接了個電話。
等陸高逸出去，常安又過來敬酒，賀驚酒蓋了杯，“真喝醉就不好了，今晚夠了。”
不過十分鐘，陸高逸就回來了，“我叫了代駕，晚上我去你哪裏湊合一晚？”
賀驚秋沒有拒絕，“走吧。”
常安不同路，自己先回去了，等代駕把車開到公寓樓下，賀驚秋先下了車，陸高逸緊隨其後。
賀驚秋目光清醒：“有事要說？”
陸高逸冷笑一聲：“老賀，你這樣做不厚道吧！”
賀驚秋說：“不如你來告訴我什麽叫厚道？”
陸高逸不想和他打啞迷，“LTQ是你的公司？耍了我這麽久，投標一結束，戲演不下去了？”
這段時間陸高逸手裏接連砸了幾個合作案，一查公司，履歷表很幹凈，LTQ一度和賀氏平分秋色，法人和股東背景幹凈，誰也沒料想到這背後的出資人竟是賀驚秋。
陸高逸自知他現在能得知真相，只有一種可能是賀驚秋故意透露消息。
“你戲演的也不錯。”陸高逸不是為了江陽夏，而是受賀老爺子所托，所謂的兄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行監視之事。
監視於賀驚秋而言只不過是小事一樁，真要演他可以演一輩子，陸高逸也清楚，“因為林惟清是嗎？”
陸高逸大笑一聲：“賀驚秋，我可真沒想到，你還是個情種。”
賀驚秋斜睨道：“陸高逸，你知道你和哥哥差在哪裏嗎？”
陸高逸神色難看，提及痛處，他心緒不寧：“是什麽？”
賀驚秋說：“你一直以為是你私生子的身份，融入不了就想著脫離。”他伸手指了指腦袋，“差的不是腦子，也不是對時局的判斷，你打從心底覺得你自己比你哥哥低人一等。”
“知道我為什麽沒動江陽夏嗎？”
陸高逸臉色一下就變了，他反應過來，“賀驚秋，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。”
他和江陽夏談戀愛就是個幌子，賀老爺子不可能不清楚，當初酒吧那批人明顯是奔著陷害林惟清去的，江陽夏死與不死，影響的只不過是林惟清刑期的長短。
當時的賀驚秋還沒辦法和賀老爺子抗衡，林惟清蒙在鼓裏還不知情，真讓他知道，他熱血上頭，非要和賀老爺子爭個長短，只會讓他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。
他大張旗鼓的和江陽夏談戀愛，就是借由這個幌子來吸引賀老爺子的註意力，幾乎是用潛移默化的形式來一點點暗示賀老爺子動手的可能，如果要動林惟清，最好的方式是從江陽夏這裏下手，一舉兩得。
而賀驚秋這樣做，是把江陽夏放在眼皮子底下，只要賀老爺子一有動作，他可以通過江陽夏來提前預知林惟清的危險。
賀老爺子不會放棄對林惟清動手的機會，賀驚秋要做的是一勞永逸，而江陽夏在其中充當的作用不過是一個移動的血包，他是死是活並不重要，真要死了，反而可以通過他死的證據來掣肘賀老爺子，如果一直活著就間接相當於林惟清的擋箭牌。
這是陸高逸第一次這麽直觀的感受到他的冷血，好像除了林惟清，並沒有他在乎的人一樣，江陽夏當初還在為自己所得的利益而沾沾自喜，殊不知，這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。
陸高逸想，從丟合作案開始，這人一步步算計著過來C市、股權轉讓、項目投標、聯合雲派一起坑了他一把，一件件算下來都讓他不免膽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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